1.
“可以过来陪我喝一杯吗?我在工体。”
凌晨一点,我被小白的夺命连环call惊醒,披上衣服下楼打车往工体赶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你明天还要飞深圳,这么晚还让你出来。”在酒吧的卫生间里,我找到已经喝大了的小白,还有一地的呕吐物。
“我翻了一遍手机通讯录,不知道打给谁。后来想起你这几天来北京出差。”小白瘫坐在马桶盖上,两眼放空地望着前方。“我怕有一天就这么喝死了,没有一个人知道......”小白开始低声抽泣。
2.
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白扶回卡座。桌子上散落着啤酒的易拉罐,还有一瓶快见低的威士忌。“想喝什么?”她边按铃,边把剩下的威士忌匀成两杯,一杯推到我手边。
我和小白在大学就是很好的朋友,更确切地说应该是酒友。我们是在一次社团聚餐认识的,一喝酒,发现两人酒味相投。之后,两人一起喝遍了学校周围的小餐馆,以及附近的酒吧。
那时,我们会定期相约去喝酒。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,我们在等待一种微醺的感觉。那种头皮有些发麻,却觉得很开心的感觉,脑子里不断涌现出令人愉快的画面。
大学毕业后,我去参加公司入职培训。培训是封闭式的,每晚要定时上缴手机,更别提喝酒了。那时候我发现自己睡不着觉了,翻来覆去,想着都是酒的味道,嘴里又干又苦。
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每天都需要喝两口。我不由得想起喝到胃出血的父亲,那情景让我后背发凉。于是,我开始悄悄找咨询师做戒断咨询。
3.
“您好,两位还需要点点什么?”
“来一扎酸梅汤和一个小吃拼盘。”我抢着说。
“嘿,我是叫你出来喝酒的嘞!”小白眺着眼睛看着我,“你这不喝酒搞得我很内疚。”
“这不还有一杯的嘛,”我拿起酒杯在她眼前晃了晃,“我有点饿了,吃点东西。再说明天满口酒气的去见客户,老大不杀了我。”
说完我们都哈哈大笑。
4.
一千个酒精成瘾者背后,有一千个关于酒的故事。但我们对酒那种矛盾又复杂的感情基本是一致。
我们爱酒,因为这是一种廉价又快速的增加快乐、减少敌意的途径;
我们恨酒,因为它伤害了我们自己和身边的人,带我们一步步走向自我毁灭。
成为一个酒鬼
酒鬼不是一天养成的,酒总会在你脆弱的时候收买你。
小饮怡情到上瘾的三部曲:
· 社交性饮酒
应酬、聚会上,适量饮酒,有益于社交和身心愉悦。
· 问题性饮酒
也就是我们常说的“酒品差”,一喝多了就管不住自己,撒酒疯、说胡话。对酒没有明显的依赖,但一喝就要喝大。
· 酒精成瘾
几乎每天都要喝酒,一旦停酒会出现戒断反应,如发冷发热,手颤抖,焦虑烦恼,失眠等,严重时甚至会昏迷,且心瘾很重。
自我毁灭?我至少快乐过
我们常常认为酗酒的人是自我控制力低,道德品质有问题的人,而很多酗酒者也为此感到羞耻,羞于去寻求帮助,于是破罐子破摔。
用酗酒的痛苦掩盖另一种痛苦,究竟是什么发酵了酗酒者的痛苦?
幼儿式的报复
“口腔性格”是弗洛伊德人格发展理论中提到的一个概念,婴儿在“口唇期”时,靠吮吸母亲的乳房、自己的手指,或其它的一些口腔活动来获得快感。如果在这一时期,婴儿的口腔活动受限,长大后,他们的发泄也会通过口腔来进行。
用嘴来获取一切,也用来毁灭一切,所以用酗酒的方式来发泄。
接受惩罚的需要
当酗酒者在欢乐痛饮时,往往是在反抗和逃避自己内心不愿面对的苦痛。
酗酒让他的生活变得一团糟,让爱他的人深受其害。悔恨和罪恶感让他难以忍受,所以再次投入酒精的怀抱,接受自我毁灭的惩罚。
还有什么值得去做?
不管生气、孤独还是绝望,试着让自己清醒地哭一次。
我们需要平静,接受我们不能改变的事情,
我们需要勇气,去改变我们能改变的事情,
我们还需要智慧,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区别。